林州兴起民间考古热
林州市人民政府门户网站 www.linzhou.gov.cn  发布时间:2019-08-23 10:45  文章来源:林州市新闻中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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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按照常识,考古应该是专家学者的事。而今,在古老的林州大地上,却悄然兴起了民间考古的热潮。

  之所以称之为民间考古,是因为这些参与者未受托于任何部门,他们大都没有什么社会背景,不以此谋生获利,没有什么报酬,也不希图为此获得一官半职。他们仅凭自己的兴趣,凭着对家乡的热爱,便全身心地投入其中。虽然一无名二无利,但他们的研究成果,却获得了专家的高度赞赏。

  一

  任村镇盘阳村曾是一座古县城,据《读史方舆纪要》记载:“东晋大兴二年(319),石勒建后赵,曾设县于此。宋端拱元年(988)建城,周围二里,高一丈五尺。”此地还是“磻阳务”所在地,每年二月至十月,采木于林虑山,经漳河水运至河北诸地。因为地处偏远,战乱较少,使村中古迹得以保存。不仅有法济寺、关帝庙、三官庙、观音庙等寺庙,还有碧霞元君殿、东劵门、北劵门、八角亭、灵泽殿、卢家大院等殿堂楼院。

  申洪运是土生土长的盘阳人,自幼热爱地方文化。近年,他在整修家谱和考证编写《盘阳草根录》过程中,接触到不少碑刻,感觉这些碑刻不仅是盘阳历史的缩影,更是盘阳厚重文化的重要载体,于是决定将现存的碑石予以抢救性保护。

  申洪运是个雷厉风行的人。因为是本地人,不用向导,也无须助手,一个人没多久便完成了对散落各处的百余通古碑的拓印工作。然而,由于水火灾害、社会变革、自然风化、人为损毁和搬迁移离等状况,要识别其原貌,可就不那么轻松了。

  随后三四年,他日以继夜,反复甄别校对拓片中的文字,并参阅有关史书,了解碑刻形成的时代背景和碑文记录的历史事件,经反复遴选,最终收录六十六通(方),自费出版了《盘阳碑刻录》一书。书中内容涵盖了宗教、水利、民生、教育、人物、宗族、功德、规约、节妇等诸多方面,为研究盘阳历史遗存建立时间,史上自然灾害及损失,特定历史阶段的社会变革,以及姓氏、人口、服饰、婚姻习俗等,提供了重要的史料。

  前不久,河南省民协副主席彭恒礼来我市考察古戏楼,得知申洪运的事迹,对其大加赞扬,还特地加了他的微信,表示要购买其书籍,作为自己考察研究工作的参考资料。

  二

  申洪运关注的是一个村子的历史,薛帅关注的则是淇河文化。

  薛帅生于 1990年,我市五龙镇薛家岗村人,五龙镇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会长,从事寺庙雕塑和古建筑彩绘业,尤其爱好民间文化研究工作,对民间故事及民俗风情抱有极大的兴趣。别看人年轻,拓印、点校古碑已有十余年历史。他曾冒着生命危险翻山越岭、跋山涉水到寺庙遗址考察、拓碑。他抢在盘石头水库蓄水之前,自费将道教石窟“玉女行宫”图予以抢救性拓印保护。

  他还专门建了一个微信群,把临淇、五龙两镇的考古爱好者组织起来,讨论淇河历史文化。

  石城是林州境内的一座著名古城。《史记》有“赵惠文王十八年(前281年),秦伐赵,拔石城”之记载。《括地志》注:“在林虑县西南九十里。”《水经注》云:“淇水东北历淇阳川,经石城西北,城在原上,带涧枕淇。”古石城究竟位于何处,历代专家学者在寻找,民间也在为此奔波。然而,始终难有定论。薛帅为寻找这一古遗址,更不知花费了多少精力。

  今年7月30日夜,他在群里发了一个帖子,谈了自己对古石城确切位置的看法——古石城在泗沟,而不是荷花和城峪,也不是石门水库淹没区,更不是别的地方——这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兴趣。

  他的依据是:

  1.《一统志》记载:“(淇河)入境东流过石城,亦名石楼,一石面水壁立,下有门如城楼。”《水经注》载:“有石城为淇水所经,又有石楼为淇水支流西流水所经,皆在淇阳城东。”而泗沟大水潭里有天柱峰正好符合一石面水壁立,两侧的悬岩峭壁形如城门,山顶有很多寨墙。

   2有牧羊人从泗沟两侧的鹿惊寨和阎王鼻子拾到过青铜印和青铜刀,还有两箩筐铜箭头。

  3.这里是扼守太行山与华北平原的主通道十八盘,上为小创垴。

  4.近期在上庄村清虚庵拓碑时,在《张氏合族重修清虚庵碑记》上发现“下庄村东首带涧涧左有清虚一庵”,这也印证了“带涧枕淇”的说法。

  于是大家纷纷发言,很多人支持薛帅的观点。

  这时,祖籍五龙镇,今担任山东大学历史系教授的宋建军也参加了讨论。他不仅支持薛帅的观点,还发来了一张古地图,上面清楚地标注着“石城”的位置,位于“杨和村(今阳和)”南,说是拍摄于清乾隆年间出版的《彰德府志》。这一来,一个千古之谜终于揭开了自己神秘的面纱。

  原来,对于古石城的位置,古人已经早有定论了。

  薛帅于不久前为省民协副主席彭恒礼作向导。看到薛帅对考古如此执着,彭主席特意介绍他加入省民协,并很快就发来了电子版的会员申请表。

  三

  吕志勇带领“芝兰园”一帮文友也沉浸在考古研究之中,他的情况算得上一个特例。

  吕志勇是个专业写手,开办了自己的工作室。他得知河顺镇有意将境内全部现存碑刻予以拓印保护,便主动请缨,担负起这一传承历史文化的责任。      

  河顺文物古迹较多,除了一般文物,还有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惠明寺、省级文保单位崇善寺、武平寺等。

  于是,吕志勇购置了拓碑需要的工具,请教专业人士学习拓碑技术,利用业余时间,驱车走遍了河顺境内的所有重要寺庙、古迹场所,收集整理了详实的碑刻拓片,并已整理成书,准备在合适的机会出版付印。

   2017年,工作到了攻坚阶段,正好是七八九月酷暑季节,吕志勇和同样热心的文友刘俊生一起,冒着35°以上的高温,系统地将河顺镇境内的碑刻进行了整理。

  在之后的编辑、辨识过程中,他们认真负责,一丝不苟,决心不漏过一个汉字,展开校验工作。有时在芝兰园文友群里,为了辨别一个字,大家都参与了进来,讨论的同时也普及了历史知识。吕志勇还购置了大量的文史资料和工具书,他本身又是历史作家,所以整理过程中,发现了很多古代的称谓、建制、风土人情各方面的珍贵资料。

  “通过这些资料,完全可以重构1400多年前的河顺境内的盛况。将来我可能会将这些素材串联起来,写成历史小说。”吕志勇说。

  总结来说,这些碑刻,主要以庙宇修建、重修记录为主,但同时有的碑刻记载了当时集资范围、人员及具体场景,对研究人口流动和村庄历史,极为珍贵。

  其中,还发现了几块弥足珍贵的书法行书残碑,非常罕见。

  通过解读这些碑刻,可以了解河顺历史上的文化历史波及范围、影响程度等等情况,是一次非常有价值且有意义的活动。

  当前,我国正处在文化复兴的新时代,对于这种自发保护文化遗产的行为,值得肯定。但同时他们也深感无奈,“有些时候,乡村已经人去村空,连买瓶水都很困难。这些珍贵的文物,遗落在乡村,寂寞而孤独。建议有关部门,不要让真正有价值的文物就这样遗落荒野。”吕志勇忧心地说,“记载中提到的重要历史人物,也很有必要将这些故事收集起来,有的甚至可以拍成影视作品,这对传承历史文化,有着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。”(赵长生)